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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谢氏聚

第一百八十九章 谢氏聚 (第1/2页)

天变
  
  第二卷天边
  
  第一百八十九章谢氏聚
  
  出谷门,远望北芒山,正是初夏好时光,缤纷点缀青葱,雾霭披挂层峦。
  
  妻出神地望着窗外,我则看着我的妻。
  
  妻终于感觉我在看她,不觉笑道:看了十几年了,不怕看厌了么?
  
  一生宛若初见,不见争如生前。
  
  油嘴滑舌,就会瞎编。哦,子睿!看,今年农人种的是粟。
  
  铃儿不用让开窗口的,其实……为夫……五谷不分。而且就算看见了,也很快会忘记。
  
  银铃叹气道:妻早知了。
  
  紧接着,伊人仿佛又自言自语道:去年种的是什么呢?
  
  应该也是粟咯。
  
  粟不宜连种,易生稗种野谷。
  
  铃儿这都知道?
  
  是咯,你岳父可是水镜先生。
  
  唉,我真对不起岳父大人。
  
  又如何了?
  
  他两个闺女都给我拐跑了。
  
  银铃笑着揪了我一下,又喝令放松肌肉,让她再揪一下。
  
  不过说到这处,有些奇怪。那日我并不知你尚有两个妹妹,但岳父迟疑半天方回答:一女(义女)。若说三女四女,现在想来,倒不知如何接了。岳父大人为何如此说?
  
  咦,难道子睿不是故意的,我一直以为你是特意为之,还颇赞叹了一阵夫君之智。子睿还记得你如何问的?
  
  好像是岳父刁难,我就中途顿了一下,改问“为我所娶者……您有几女?”
  
  银铃挂上一脸诡异笑容,继续征询道:你真不是故意的?
  
  我一头雾水:故意什么?
  
  银铃换了一脸征询肃容,面色诡异道:你真不是故意的?
  
  我满头雾水:故意什么?
  
  银铃摇摇头:算你撞上运道了,你没听出周边长老都有些口音么?
  
  嗯,当然,越人么;原本就不应该和中原一般口音。
  
  银铃笑道:所以这句话,在诸越人长老中就可能以为是:“为我所娶者,宁有其女?”
  
  言毕,还在我手心描下诸字。
  
  也就是……我,我问的话听在很多越人长老耳朵里的意思可能是:我娶的是您哪个女儿?
  
  对!对!所以父亲既要防你,您有几女?又要防你:宁有其女?他若回答三女四女,那岂不是我所有妹妹都要落入贼口。
  
  我……唉,银铃,你这什么话!不过……我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我当时根本没想到此处。
  
  因为这句话众长老甚至可能都不清楚你要问哪句,而父亲可能以为你就在设陷阱,故而斟酌半晌。那父亲用一女(义女)已是无奈,你又让大家确定我是父亲的一女。此事你其实已经占了上风,只要你回过来解释说当时问的是另一句的意思,岳父大人既然如此答,汝便遂之,自可以推过。不过父亲已经无奈陪你玩文字游戏时,你却不当面拆穿,而是顺着他玩起了其他文字游戏。父亲也是心高气傲的,自以言辞论道称雄,那堪受你这小恶贼的如此谦让、最后才逼得父亲自退了一步,放了狠话。没想到你还给这狠话加重,最后硬是挺过。其他长老本来也没有阻我们一起的念头,父亲自然没了任何办法。
  
  言毕,银铃又叹了口气:原来,你就是没想到这层。当时铃儿可是对子睿推崇得紧。
  
  这……这口音我上哪猜去?还有,有你这么没事就诋毁夫君的么?
  
  呵呵,这般说你也算铃儿为父亲出气,算是尽孝了么。算了算了,哎,原来当年这么险。
  
  银铃作势虚惊一场,然后又挽着我的胳膊:还好,铃儿运气好。上天让铃赢了,从佩儿姐姐那里分走了一半你。注1(注1:vip占字数,此处不多注。在免费版里,此处有一段长注,敬请期待)
  
  为何说是分我?不能说是我独占你们二人么?满足一点为夫的虚荣心。
  
  伊人眼神不善:再给你一次机会,要好好把握。
  
  是分我。
  
  最近银铃经常给我机会,这说明我经常犯错误。还好尚能亡羊补牢,都把握住了最后的机会。
  
  银铃说累了,就躺下歇息,手指漫不经心地拨着身边的长弓,忽问道:“子睿带着弓做甚?”
  
  “哦,如果路上有野味,可打些给你做了吃。”
  
  “子睿弓法已如此好了……哦,对,你还打下过鸿雁。”她的手又抚上了我的脸:“我的子睿好厉害。哦,对了,我把你那日讲习的东西都回忆起来记下了,我称之为《宝子兵法》,分识兵,知兵,用兵三篇。不知能否流于世。”
  
  我提醒伊人:原作者自己都记不得了。
  
  银铃哼道:那至少得请佩姐姐背上,便可随时反过来教习你。
  
  文章载世流传,不过竹牍木简,死物也;诸般道理,蕴乎于心,此诚为活用也。
  
  银铃点点头,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忽又提起笛子,笑颜顿开:难道子睿还要为妻吹奏一曲?
  
  为夫只能鼓捣出声。你也知我完全不通音律。带它也就是带个随身武器。
  
  随即抽出笛中刺。
  
  哎,以此为兵,习武操练倒有些雅兴;若真是刀兵相见,手刃凶徒,岂非焚琴煮鹤。
  
  对不起,银铃,我本不是什么雅人。只是不喜欢用剑。
  
  为什么?
  
  剑为双刃的,我剑法不熟,怕伤了自己,此其一;幼年铃为我削把木剑,为木刺所扎,染病卧床甚久;此其二;那年你用剑护我,反让我受伤,害得你内疚好久,为夫很是难受,此其三。
  
  伊人不多说什么,只管躺在我怀里装睡,惬意得很是可爱;忽然又往里钻了钻,可爱得很是惬意。
  
  此时节正是夏忙时分,道上没什么行人,车沿着往日辙印前行,也很是平稳。嗅着青粟的淡淡香味,与银铃叙着往日种种,这时日仿佛一下子就变得很快了。银铃不时会睡去,我便静静的在旁环着伊人,有时仿佛睡不踏实了,我还学着银铃小时哄我入睡那般,轻轻拍着。
  
  伊人仿佛发觉了,不多说什么话,只是笑着将头往我怀中蹭蹭。
  
  往东北过了一段山路,路过平县,未往北走平津关,却往东蜿蜒行有十里有余,耳边逐渐有了鸟叫鹿鸣,兼有溪水潺潺伴随在侧。银铃睡足有了精神,不时叫停,要下车看山中美景。只是山间比平地多风又寒凉,怕铃儿受凉,又不忍拂她雅兴,只得将我的披风包裹住她。想劝她回车,便言道山中再美,都没有夫人美,却被银铃批评道近期猪屁拍得太频繁且愈发肉麻。
  
  为掩过这段,眼见南边有一峰于山间耸立,便问车夫那山是何山。
  
  答曰:首阳山。
  
  其为伯夷叔齐不食周粟所居之首阳?
  
  正是。
  
  铃儿,父亲和我说过,孤竹国也是我谢姓之一源。
  
  正待行礼,却被银铃拉了一下袖子,令我不明其理。
  
  车夫却答道:世子,夫人,再往前几里就到我们谢氏聚了。是我谢家故往在此祭祀先人,逐渐定居下来的。
  
  那我们就先走吧,到那里日头还早,我们再四处走走。
  
  也不管伊人是否反对,直接抱起我的银铃上车。
  
  不知怎的,银铃心情有些不太好。
  
  我问她怎么了。她揪过我耳朵训道:你别忘了,你即便姓谢也是孟博公之子。
  
  终于到了谢氏聚,仿佛早有人报信,全聚落都在迎接我们。未料想这山中聚落很是富足,甚至还有酒肆商铺,混如一个集镇。
  
  一番礼节做足,叙完同宗情谊,便安排我们去休息。据说是父亲的主意,因为银铃有身孕。一切从简,尽快休息为上。
  
  要说银铃自从有身孕后,我就在父亲关心的名单中彻底消失了。在一处说是父亲的别院里先由银铃随意选房,等银铃选定一座二楼面朝溪水的阁楼,我在屋内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见火盆,厚被褥,酸甜的果脯什么的就一个个蜂拥般搬进来。
  
  此下生火,收拾,布置不止。家里七姑八大婶来一番问候,问银铃想吃什么,要吃什么,什么时候吃,现在感觉如何等等,不一而足。只余一个自称这里宗祠的庙祝与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总算打发走这一干同宗家的婆娘们加一个老头。
  
  我记得我是一屁股坐在火盆边,加了几块木炭,看着火旺了,暖了起来,就不想动了。银铃听得众人下楼,仿佛还听得说不要打扰我们,才乐孜孜颠到我身边,一副小猪得志的样子,可就是看着那么舒服。
  
  据说我笑得很傻。
  
  她问我乐呵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就是看着你高兴就觉得开心。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真诚了,而且也确实是有感而发;可伊人仍然认为我有奉承的企图,说真话真难。
  
  但是我还是决定要说真话,因为她是我的银铃,我在她前面完全没有心防。终有一天我会一句句讲出来,那不如早点让她知道。
  
  于是,我先让银铃安静,然后与她娓娓道来这中间所有事情。
  
  最后,我与她说:其实真不是你从佩儿那抢了我一半,我本就是你的,你也原本就是我的。是我在尚未知情的情况下,硬娶了佩儿。
  
  银铃真的很安静。
  
  忽然笑了一声:子睿不是与我编故事吧。
  
  又看了我眼睛几眼:真的?
  
  忽然伊人站起,就在屋内转圈。
  
  伊人脸部表情一时多变,显然这里的很多事情,真的令她很难完全接受。
  
  有什么证据?
  
  伊人仍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想来也是,民间都能传我是大皇子以致言之凿凿,银铃必也是听多了,估计一直嗤之以鼻,却没想到,其中有些竟是真的。
  
  江叔是我父亲的以前的校尉。
  
  伊人真的坐下了,忽然扑到我怀里。拍着我的胸脯竟哭了出来:“为何你不早些知道,佩姐姐已经有身孕了。这如何是好?”
  
  “不行不行,不能告诉佩姐姐这件事情。否则,她一定受不了。你不可泄露,我也不会说。”虽然挣扎出我的怀抱,但铃儿终究是一个软心肠的好女子。
  
  “子玉已娶了公主,佩姐姐去也只能作妾室,何况她有了你的孩子,这如何是好?”伊人依然在自言自语。
  
  我搂紧她。门却不期然被忽然推开,琪姐笑盈盈地看着我们。我们二人赶紧分开,想要表示刚才没什么。发现我们两个如此缠绵的姿态,姐姐也有些不知所措。便说自己过来看我们,还夸说我们真是恩爱。忽发觉银铃脸上挂有泪痕,姐姐倒是仗义,直接仗剑就要过来揪我的脖领子。
  
  对此我为了显示对姐姐的了解,以及对姐姐行为的尊重,主动将脖子递过去让她揪住。
  
  然后忙不迭说:皆智之过。
  
  琪姐没能忍住笑,叹了口气,看着银铃求情的眼神,还是放下了手。
  
  “若孟德能如子睿待银铃般对我,琪便知足了。”姐姐还是叹了口气。
  
  “莫谬赞了弟,弟不也娶了两个。”我还是需给兄长说说好话,
  
  “那又怎样,我也听说了,你那是早有婚约,为尽孝依父母之约与未曾谋面的佩姐姐成婚,而且相敬如宾(此典出于《左传》);不想负了银铃的韶华,尚在佩姐姐那里求得允许,才往聘之。而且你最近不是还能拒了二公主的主动示好。绝了那才女诸般之想,够了不起了。若是孟德,估计便是全收了。”这前面应该是佩儿解释给她听的,佩儿应将自己说得低下了,却把我却推到德高之处。不过后面这个……尤其是二公主,那些女人都是怎么知道的。
  
  我憋不住了:二公主之事,您如何知晓。
  
  二公主与我关系可好了。总是姐姐、姐姐地缠着我。
  
  姐姐万不可说出去。
  
  你以为我和你似的,什么话都敢乱说。银铃知道不知道,子睿怎么说服二公主的?
  
  银铃窃笑点头。
  
  果然,子睿对银铃真是无话不谈。若是孟德也能如此便好了。
  
  我和银铃都急了,就要赶紧把话转回来,我正想话,结果这一迟滞,银铃还真就说出事情来了:也不是,你们是亲姐弟的事情,他也是刚告诉我,这便是铃刚才流泪的原因。
  
  琪姐显然不知道,我也没来得及讲到这个问题,今天真心话说得真有些太冒险了。
  
  但是琪姐显然愣住了。我赶紧压住银铃让她先别再说了,先看琪姐的反应。而且哪怕真的戳穿也不碍事,关键是,能不能告诉她,她是大伯父的女儿。
  
  琪姐似乎僵住脸庞笑了几下:“我听说过你是皇子的传闻了。这个我倒是第一次听过。但是如果传闻中有些是真的话,倒是确实有这个可能性,但是……我和子睿差了快一个月。”
  
  “我小时候在路边就听别人说过,说当年父亲和伯父出去带着好几个小孩,最后只带着我回来。”琪姐显然开始联系所有的事情了:“我问过父亲和母亲,他们说我的孪生弟弟死了。说我本来是要过继给伯父的,后来伯父去打仗了……弟弟也死了,我就留下来了。”
  
  她似乎终于想通了:“终于明白了,原来传言真的有真的,你就是我那个孪生弟弟。而不是长公主的同胞兄弟。”
  
  还好,我这位姐姐没我身边这位脑袋好使。
  
  “咦,为何你从来不说?父亲也从来不说?母亲有几次说漏了嘴,却都给我含糊过去。现在想来原来如此!”
  
  当然,这种时节,我身边这位也未必有我脑袋好使,所以我的解释开始:“辅政卿中有我们两父子,别人已有会闲话,若我们为亲生父子,这官场碎语就要成奏章了;而且我不能就国,只能到赵国等着,不能赴越国平天南之乱。而且,您记得那日我和您在孟德行邸说的话么?姐姐是不是觉得奇怪,我怎么会如此说话?因为我那时已知道此事,但是孟德手下的人不是尽如孟德兄那般的,有些人实是有才无德,恐其有害与我家。而姐姐又秉性纯良,不懂防人,故而我和父亲不敢讲于姐姐。您没觉得,这些时日以来,父母亲与我真如亲子一般?”
  
  琪姐不停点头,显然有些地方她肯定也早觉得奇怪了,仿佛她也说过她问过母亲,不过被母亲打了哈哈推过。
  
  “姐姐不可告诉父亲,否则定会让父亲担心你。若您在魏国说漏了嘴,也学母亲那样含混过去,只说传言便罢。”教别人把谎当真话说,或者把真话当谎言讲,我倒算以其昭昭使人昏昏了。
  
  “都说官场难,今日琪方知,自家骨肉还需如此相瞒。怪不得,你的侧脸与父亲如此相像。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位傻大姐仍傻呵呵笑着在自己世界里拼凑着整个故事。
  
  “姐姐心如净水,不染尘泥。然宫闱之内却非如此,姐姐可还记得我那时在朝廷老是乱说话,被革职,下过大狱。这才变得如此世故的。这种事情,姐姐还是不要轻易介入,快快乐乐地当您的魏国夫人就是了,管好孟德兄。有啥不平事,你书信一来,哪怕父亲有顾忌,汝弟定为姐姐前去平是非,义不容辞。”当然马屁还是应该拍的,自谦以暂时淡出视野是必要的,然后美好前景也是需要展开的,甚至美好前景的有力支持也是显而易见的。
  
  琪姐被逗笑了。她忽然过来翻检起我的衣服,嘻笑一声道:“你是如何在娘亲肚子里多呆一个月的?”
  
  “其实我本来就要跟着你生出来,被你要出去的时候一脚踹回来的。”我尽量淡定地讲笑话。
  
  琪姐被逗得更开心了。
  
  居然抬腿就给我一脚:“是这般么?”
  
  原来我们家踢人确实是家传。
  
  “那就不对了,那子睿哪来的婚约?”琪姐算没完全糊涂。
  
  “这市面上的传闻,姐姐该听过吧?”
  
  “恩,听过不少。”
  
  “我本就是充的他人,保全的性命,自然也替别人顶了这婚约。”我都开始怀疑像我这种出口成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人嘲弄为结巴。后来想想,我好像说的这句却真是实话。
  
  “哦,那你和银铃不是算被那位郭佩小姐给插了一脚?”到底是我们家这一辈的长姊,用的动词都这么体现我们家的家传特色。
  
  “姐姐知道即可,别告诉佩儿,我怕她受不了。”居然又说了句真话。
  
  姐姐倒是点点头,脸色变化很快,不时傻笑。说不打扰银铃休息,先走了。走之前,这小女子专门靠近我,踢了我一脚,我既无奈又愤然道:姐,我又错哪了?
  
  “重温我出生前的感觉。”这小女子倒是难得急智俏皮了一回。
  
  经过琪姐这一闹,银铃算是彻底接受我是申公赦的事实。
  
  于是,她意识到很多时候父亲和母亲叫我会先有一个赦音出来。由于有小援的关系,她开始还以为,我们家族叫谢就用“射”音,因为音类“申”。
  
  必须承认,伊人想象力还是很丰富的,我都想不通这都怎么联系上的。
  
  她要享受我抱她的感受,要我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要保持愧疚的心态——因为有了她,还娶了别的女人——因而要记着时时给予她补偿。
  
  我们就这样站在窗边,她裹着我的披风,卧在我双臂之间,看着窗外潺潺溪水。
  
  门不期然又被打开。
  
  抱着银铃转身,看见满脸兴奋的琪姐,脸色慢慢变成坏笑。
  
  “子睿臂力真大,抱银铃像小孩一般。”银铃正待跳下,却被琪姐叫道:“高处风景可好?算我一个。”
  
  于是我左臂银铃,右臂琪姐,二人坐我臂上,以我发髻为扶手,相谈甚欢。
  
  我情况要差很多。初时还好,后来只能称之为打熬体力。不过还未影响到上面两位,她们甚至谈到可以在我头上放一个几案,放些干果香茗,还可以用发簪固定。
  
  我逐渐需要不时发力夹紧双臂,以免二人滑下。二人终于也觉得腿被我压麻,这才下来。还建议我继续锻炼身体为上。
  
  琪姐终于想出这次来的合理的借口,当然她认为是正当的理由:我带你们去看些东西。
  
  她牵着银铃的手,一路弟妹叫得可欢实了。看着二人相谈甚欢,我却只能老老实实安静跟着她们。一路出村走进山间小径,琪姐命我在前,二人将手扶我肩上,蜿蜒而下,终到溪边,平地沿溪流半刻便到一处工坊。
  
  这是个制车的作坊。但是车子却有些奇怪,我看到一个工匠正将车顶盖撑起,便在车尾竖起一个两丈的壁障。又在车后壁动了什么东西,就见车后插下一铁板,扎入土中。又从车侧展出两边护翼,上面还有插销样的孔插。这番检查一遍,便又换上另一辆车。
  
  我和银铃自然在这辆旁转圈。
  
  琪姐则很得意。问道:知道这个是什么么?
  
  “应该是战车吧,不过这个战车可以很多辆围在一起,形成一座城池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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