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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36—存在意义的憧憬

Day36—存在意义的憧憬 (第2/2页)

但只是这种程度怎么可能阻止我!“呵!”我猛一个健步,在狠狠地撞开了两位前方截堵的家伙后,终于成功与前来接应的众人汇合:“前辈!”“快走!!他们在后面想处理了我们!”我极不耐烦的说着,当即带着六位冲出了人群。自此,在宽阔的中央本部大厅中开始了一路狂奔的亡命之旅。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我转头向身边的收容组们说道。
  
  “是的前辈!”
  
  “我们正跑向哪里?哪里是安全的?”
  
  “本部一区大厅!”伊莎贝尔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很精神的回报道:“那里有一区的文职们在!”
  
  “一区?”我皱了皱眉头:“现在立刻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简短些!”
  
  “本部一区和二区暴乱了!今天在结工的时候,有一个人被突然开枪打死,然后就很快变成大规模斗殴。二区的喊着要一并处理和一区的新仇旧怨。”
  
  “为什么又会波及到我?而且为什么只有你们六个,其他能帮忙的人呢?”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听到他们喊着要处死昨天到处杀人的女魔头,然后就冲向这里。”帕西忠实的回答道:“我们猜到您有危险,所以立刻就先来了。其他的基本都被困在一区……只有我们能跑出来。”
  
  我听罢相当费解:“惩戒部呢?为什么没有人来处理这种问题!”
  
  “离开本部的出口都被封锁了!呼叫安吉拉(AI)她也只是让我们原地待命。”说到这里,帕西展现出相当的紧张:“我们暂时还不敢动手,但是已经有好多人被打死了!”
  
  “嗖——”话音刚落,一发子弹便自身后飞速擦过我的耳根,“不好!追兵开枪了!”我大喊着,立刻再次举起薄冥释放闪光。而伊莎贝尔也同时相当麻利的举起了法杖(ego武器:“以爱与恨之名”,原主:憎恶女王),顿时身后枪声四起,穷追不舍的人群终于放下了最后的芥蒂,开始不计一切的扑杀我们。
  
  “请放心大家!”伊莎贝尔高举着魔杖,一边说道:“这些子弹我能应付!”
  
  “这些家伙真的是,越来越疯狂了……”我瞪大眼睛,终于在一个拐角处再次来到了我记忆中熟悉的区域……这危险离奇的经历极大地挑战了我对整座设施自己为的了如指掌,那座通道、还有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电梯,这里还有多少秘密我未曾知晓,我不禁陷入了短暂的焦虑之中。
  
  此时此刻,收容组员工与文职的差距便充分展现,在我们尚有余力之时,追赶的人群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前面是楼梯间,在那里甩掉他们!”帕西向其他收容组下令道,在伊莎贝尔的保护下,我们很快便彻底甩开了这群跟屁虫。
  
  但当我们真正的冲上了二区上层,才发现这里的情况早已比我们想象的严重百倍,这里的文职已经开始大规模火并,地上充满了人们横死的尸首。人们借着一切可能的障碍为掩体,向着曾经的同事们四处放枪。而夹在期间的本部收容组们,则一个个像热锅上的蚂蚁,冒着枪林弹雨在人群中四面调停,却只是杯水车薪般,无法浇灭这愈演愈烈的仇恨的大火。
  
  “黛芙娜前辈!”
  
  “那个老妖婆在这里!”
  
  诚然,成为众矢之的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两派的反应如此极端却令我大为震惊。双方立刻便由攻防战转入了对我的争夺战。“上层的魔鬼!别想再让一区的垃圾们狗仗人势!”“黛芙娜前辈保护了我们!你们这群大逆不道的东西!活该死部长!”“抓住她!”“保护她!”
  
  自此已经完全可以确认,这样的暴动根本不是一次简单地冲突,而是有人刻意为之——计划毁灭我们的肉体与无比的号召力,彻底将上层与下层割裂!但即使如此,此刻的我依然无比惘然:既不愿被一区的裹挟,这无疑相当于默认了他们傲慢的论调,将矛盾推向更加不可调和的深渊;更不希望被迫与身后追来的、身边正冲来的发生直接冲突,这更会让更多人将我当做怪物。“你们!我才不会被你们牵着鼻子走。”我暗暗下定决心,无视了一切试图争夺我的家伙们,径直冲向了大厅的另一侧。
  
  “前辈你要去哪儿?”这突然的举动反而令收容组们最为不安,兴许是本身便不得不夹在其中的他们此刻尤其需要一个主心骨——即使我此刻依然正被同样一双无形的手掌控、把玩着。在如此危机的情势中,我第一次深切的意识到,没有同伴的我是何等的狼狈和无助。
  
  “我们哪儿都不能去!”我只是大喊着,却丝毫没有更加自信的目的地,只得尽快抵达最近的出口,尝试向外侧的人们求救。
  
  收容组似乎并没有完全会意,但在糟糕的局面和负伤得不到治疗的身体的驱使下,还是踉踉跄跄的竭力跟上前来。与我一同穿越飞速的子弹与紧追的死亡,来到了即将前往上层一区的楼梯走廊之中。
  
  “黛芙娜前辈!”
  
  一阵突如其来的热切的呼唤,径直钻入了我的耳中,更刺激着我本已紧绷无比的大脑。前辈……这我脑中回荡了无数次、总是可以让我会心微笑的话语,即使说出它的声音也是那么的热切与柔和,但在此刻,一切却又尤为刺耳、恐怖。我猛一个激灵,仿佛触电一般立刻停在原地——“前辈……你在这里啊。”
  
  声音来自一群同样身着黄色制服的文职,但颜色更深,是一区员工。他们却也一同二区的同事们,各自携带着公共配发的p50手枪,有的几位甚至脸上沾着血,仿佛那刚刚处决犯人不久的刽子手一般。其中一位看起来格外强壮且威严,似乎是他们的领头。“真是让我们好辛苦的找啊,前辈。”他开口道,字里行间充满了嗜血的杀意和虚伪的善意:“你应当帮助我们,去收拾那群不知好歹的二区畜生。”
  
  我默默不语,只是格外凶狠的瞪着他们。遍布薄暝的大眼发出更加明亮的闪光,释放着严正的警告。
  
  那人似乎由其震惊,说道:“前辈,你为什么要这样?”警告似乎产生了作用,但事态却并非我预料中的变化,反而愈发的失控与极端,那人也更加歇斯底里:“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二区的贱民把我们杀光吗?!我们曾经合作的多么亲密,难道此时不应当站在我们一边吗?!”他愈发愤怒的咆哮道,面色仿佛豺狼一般神经且扭曲。
  
  “我不会为你们杀人的。你们应该立刻停火——别逼我动真格。”我缓缓后退着,最后一次发出了警告。此时的情势也不禁令身边的收容组们同样感到了深深的不安,“不要再打下去了!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他们一并相劝道,但手中的ego依然没有放松戒备。
  
  “你们是我们的收容组!你们也要来帮助我们!”那家伙完全愤怒的咆哮道,引得其后的人们一并变得易怒且焦躁,已经迫不及待的竖起枪口,仿佛准备下一秒就向我们开火。
  
  “嘭嘭!”就在我们面对眼前的困局手足无措时,突然身后一阵嘈杂的枪响,杀将回来主休息室的二区主力此时也一并向同条楼梯间靠拢。他们咆哮着,却骇于全副武装的收容组和其后声势浩大的一区主力,便没有当即开火,只是大声叫嚣道:“怪物!一区的东西!出来受死!”一区也不甘示弱,同样回应道:“贱民就是贱民!没有教养的东西,谁怕你!”
  
  自此,两队人马就这样剑拔弩张的对峙起来,中间夹着刺猬一般收容组,但气氛却微妙异常,仿佛一堆垛起的火药桶般,随时可能爆发……
  
  “交出那个杀了我们同事的怪物。”二区有人大声喊出条件。
  
  “黛芙娜救了我们,她要帮我们!”
  
  “是因为她才召唤出了那扇门,因为它才出现了那怪物!仪式和大门都在一区,你们也是同谋!”
  
  “你们这群贱民活该被怪物绞死!”
  
  “他们早就知道那怪物回来把我们杀光!上层的故意不告诉我么!”
  
  “你们这群贱民懂什么?!”
  
  “你说谁是贱民?上层病!”
  
  “说就是你!二区的贱东西!”
  
  “……”
  
  双方的骂战愈演愈烈,给予我们活动的空间也愈发压缩——“够了……”终于,我下定决心,长舒一口气,在金色的火焰与昏煌的暮光中,展现出薄暝的力量:“让我们结束这一切吧。”
  
  “前辈……前辈冷静!”身后猛烈喷涌而出的杀气立刻引起了身边收容组们的极度不安,立刻试图安抚我的情绪,但遗憾我对解决问题已经失去了信心,双手紧持着大剑,缓缓的吟唱着:“杀掉一些就好了……”
  
  收容组们一个个瞪大了双眼:“前辈不……”
  
  “嘟——嘟——嘟——!”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整座突然设施响起了二级警报,同时所有封闭的出口即刻开启,数位全副武装的蒙面士兵传送进场,直接开枪处决了外围几位带头的文职。而本部两区的暴乱员工见状,方才还针锋相对的他们立刻如惊鸟般迅速做散,其后惩戒部带领应急反应小组终于即时赶到,拦截逃离文职的,并随即便封锁了整座部门。情势几乎在瞬间得到了控制。
  
  一场小悲剧终于结束了,在即将发生更大的悲剧之前。
  
  接下里便是意料中的后续处理,清除尸体、波及整座部门的处分,又有数不清的文职死在了后续的处理中,而这也远不是我能干涉的事宜。至于我本人,的确没有被盘问,也没有被拉去调查,更没有人与我谈及通道、还有电梯的事,仿佛那是我一个必须保守的秘密,要烂在坟墓中。
  
  “最近员工问题怎么这多?!”事后处理工作时,惩戒部的Geburah部长叼着纸烟,没好气的抱怨道。
  
  在这期间,我遇到了赶来帮忙的回归者们。当真正的马克西急匆匆的冲来询问我的情况时,我差点抽出大剑在他脑袋上开了一个大洞。
  
  “黛芙娜兄!你做什么?”他立刻瘫倒在地,不住的哀嚎道。
  
  “对不起。”望着其后随即赶来的马克思和洛基,我收回了薄冥,向马克西深深地致歉:“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太紧张了。”并在其后向其他回归者报告了安吉拉冒充马克西的行动,也引起马克思、洛基等的重视,决定明天一并商议解决措施。
  
  我没有立刻被勒令返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经帕西的口信,准备前往中央本部的部长办公室。
  
  诚然,我并不清楚那个小鬼部长究竟是会为了什么而找到我。但在通向的办公室路上,我却实在的受够了的本部员工异样的眼神——不论是出自一区还是二区,现在的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进……请进。”在我敲响办公室的大门时,TipherethA部长有些拘谨、但是很认真的向我欢迎道:“黛芙娜员工。”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进入了办公室,关上了那间涂着彩色涂鸦的大门。四下打量着,这里的陈设依然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与外面同样精致典雅的装潢:红色的地毯,金色的拟窗、还有散发着幽幽光芒的吊灯;不大不小的房间中堆满了送上来的材料,一张小巧精致的办公桌后埋着TipherethA部长忙碌的身影,看起来莫名滑稽却又心疼。“部长女士,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我沉着头说道。
  
  “啊……对不起我太忙了,没办法好好迎接你。”她一边说着,一边立刻向上坐了坐,好更多的自办公桌中露出她那娇小的机械身躯——诚然,相比起其他部长,TipherethA部长外貌确实娇柔无比,实际高度大致也只及我的胸口,同样的盒状的黄色机身上绑着一线彩色的丝带,看起来就像一个盒子小女孩。“今天发生的事情……死了好多人、也多出了好多工作。”
  
  “对此我深表遗憾,部长。”我叹了口气说道。“兴许帕西已经向您报告了细节,我本人能做的实在有限,毕竟……”
  
  “不你误会了,黛芙娜。”部长见状赶忙解释道:“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相反还要感谢你。”
  
  我一时语塞,有些愣神的站在原地:“感……感谢我?”
  
  “是的。感谢你,感谢你为这里做的一切,包括今天、还有过去。”部长一边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一边又对我说道:“我很早就认识你,就像你一直认识我一样。我也对你发过火……但请相信我不是因为讨厌你才这么做的。”
  
  “唔姆!”我有些受宠若惊:“部长我……”
  
  “我只是因为讨厌自己。”TipherethA接着说道:“讨厌这个总是追不上enoch的自己,这个永远也理解enoch的自己。”
  
  “enoch……”我心中默念道,这是一个相当陌生的名字,它是如此的稀有,在我的记忆中又是如此的贫乏,但我还是凭借本能的知觉猜测到:“是部长TipherethB……吗。”
  
  “嗯。”部长承认道,“你好像没有保留关于他的太多记忆……”
  
  “对此我也倍感惊讶。似乎只有很少的记忆碎片,依稀的形象、破碎的话语。”我捋了捋头发,说道。
  
  “他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他很聪明,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但也总是很忧郁,天天在想一些我不懂的东西。”TipherethA说着,话语中有任何人都能感受到的真切的悲伤:“你应该明白的吧黛芙娜,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机器——只是本该安息,却被拉到这里工作的人类。”
  
  “是的,的确。”我点了点头:“诚如所言。”
  
  “我们本来在郊区流浪——直到【数据删除】发现了我们,她把我们带到了【数据删除】研究所。”TipherethA回忆着往昔:“但那里的人们都很好,都非常和善的和我们生活。”部长突然话锋一转,哀伤温婉的说道:“但是突然有一天,好像实验室遇到了危机,而enoch他……他这时候主动参加了研究所的实验,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确实是悲剧……”我暗自唏嘘到。
  
  “我曾经以为光凭自己就可以管理好这里的一切。”部长说着,气氛格外感伤,“但今天的事情,又一次摧毁了我的自信,就像之前一样。”
  
  “这……这不全是你的错。”我试图安慰TipherethA部长,“今天的情况很显然有人在背后力促其成。”
  
  “可能吧。”部长插着两支机械手,坐在凳上一前一后的摇晃着两条短腿,模样竟然有一丝可爱,“我相信主管,他一定能带领我们的灵魂离开这里。”她说着,抬起头向我望去:“现在……我也一并指望你了。”
  
  我沉默了片刻,“能请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发出了唯一的疑问。
  
  “主管先生,他相信你。”TipherethA部长如是回答道:“他向我们所有人道出了对你的信任,也要求我们都像相信他一样的相信你。”
  
  “我……我不明白……”我结结巴巴的说道,“为什么不是别人?”但显然部长并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非常认真热切的说道:
  
  “至少,也请你一定对主管有信心,他是这个地方最可靠的人。”
  
  她说着,将一个小小的芯片递给了我:“这里是中央本部,还有TipherethB部长的过去的一切。”她做着最后的补充,:“我们在这里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请一定保持希望和憧憬。”
  
  我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机械的接过了芯片,呆呆的站在原地良久,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最后终于回过了神志,说道:“谢谢您,Lisa小姐。再会。”我向她深深鞠了一躬,而TipherethA部长对我直呼其真名的行为表现出了相当的惊讶和感动,我向她微笑致意,并在随后离开了办公室。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无不沉浸在对这疯狂的一天的回忆和沉思中,即使兴许暂时不会有什么结果,但这依然是我不得不探求的答案。
  
  而当我草草的吃过晚餐,遇到本部成员们时,瞳孔中倒映出他们异样的眼神——那似乎是对野兽和怪物的警惕、又或者是对叛徒的憎恶……但不论究竟是何种理由,我都因此感到了强烈的不适,仿佛一位被挂在十字架上游街示众的死囚一般,同时一股强烈的、前所未有的恐惧顿时席卷了我的全身,即使我此刻拥有天启的力量,如此的不安感都如螨虫般渗透着我身体的每一处毛孔,令我坐立难安。
  
  今天为止,直到我躺到床上合上双眼,我都没有再隐去薄冥的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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