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割袍断义 (第1/2页)
?张永紧赶慢赶地回宫去了。《网》
徐勋当然知道,朱厚照身边得宠的这些个太监并不是一块铁板,但如今外头全都是大敌的情况下,窝里斗那是找死,同仇敌忾才是好的选择。所以,刘瑾有事张永奔走,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等到傍晚,谷大用让西厂捎了消息出来,说是钦天监一个五官灵台郎冒死进谏,道泰陵选址大谬,人死得极其惨烈,朱厚照震怒之下把司礼监秉笔戴义以及礼部尚书张升及左右hi郎全都叫到了华殿好一番诘问,到现还没个结果,内阁和各部尚书hi郎已经全赶过去了。
得知这么一个消息,徐勋不知道那个钦天监的官员是被人挑唆还是威逼利欲,神情不免有些惘然。小人物的悲哀便于此,别人不过是一句话,他就得赔上ing命。当然,也有可能本就是对陵寝选址持有不同意见的人,毕竟泰陵风水直到后世亦是众说纷纭,以死相谏也不是不可能。想到他曾经听人说泰陵选址原本就是乱弹琴,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若是真的推倒重建,不但劳民伤财,而且弘治皇帝下葬的时间便要推迟;可要是捏着鼻子认下来,朱厚照这个孝顺儿子决计会不依。如今之计,还是先静观其变看看事情展再说。
一连几日,他每天只专心操练自己掌管的那些府军前卫,又从精选了名武艺高强的幼军,交给将门出身的曹谧,见那小小年纪的少年虽不如自己奇思怪想不断,练兵却大有章法,他自然颇为满意。简拔人的同时,他也没忘了一直跟着自己的那几个老人,趁着朝没工夫顾及他这一头时。他便一道折子上去,以府军前卫如今人数增加为由,保举马桥为指挥佥事,其余的户总旗亦各有升降。然而,他倒是想静观其变,却有人不肯放过他。
这一天傍晚,他出了西安门上马一路疾驰才到家,却得知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正家里等他。到了书房,他一推门进去,就看见一个坐明间里喝茶的人一下子放下茶盏站起身来。赫然是王守仁。自从上次徐勋封爵时王守仁和湛若水一块来贺之后,两人还没见过,这会儿一相见,王守仁却顾不上寒暄,直截了当地说道:“这几天朝因为泰陵的金井和风水闹得沸沸扬扬,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勋当初拉了王守仁上贼船,看的是对方的军事素养,即便不能说是君子之交,却也颇有惺惺相惜。后来对其父礼部右hi郎王华甚至也颇有些拉拢之意——但事实证明,因子及父并不是什么好选择。王华当年程敏政之案颇有推b助澜,然而他面前却端着清正的架子,并不肯有进一步的交往,所以他几乎已经不再登王家门。
此时此刻王守仁一相见便有些咄咄逼人的态势,徐勋眉头一挑,当即反问道:“王兄以为是怎么回事?倘若别人弹劾的泰陵金井透水事情属实,谁都知道金井是泰陵选址之后才开始打的。既然会打出水来,那就必然是当初选址有误!”
见王守仁张了张嘴仿佛要说什么,他不等其开口就一字一句地说:“早不提晚不提,却如今泰陵玄宫已经快要完工,金井也都挖好的时候揭出这事情来,是谁都知道难以找出证据。不过是不了了之的结局。可杨子器上书,司礼监王岳附和,言官再跟风而上,这事情自然就沸沸扬扬了起来,可水一下子浑成了这样,却是坏了某些人的盘算,王兄可是为了此事上门质问?”
“果然是你。”
王守仁脸è变幻了好一阵子,终u出了深深的痛惜:“你身负大才。为什么偏要和那些阉竖小人为伍?你明明知道,此次杨子器之事不过是为了给那些气焰嚣张的阉竖小人一个教训,你缘何要给他们出主意,将那许多人全都搅和进去?”
徐勋心下明了定是之前张永来找自己,一回去钦天监就闹出了有人以死进谏的事。所以才被一直盯着自己的有心人将两遭联系了一起。然而,王守仁却还不够资格获知这样的细枝末节,今天这一趟登门兴师问罪,只怕很有人想看一场割袍断义的好戏,三言两语把人挑唆来的。他素来相信成王败寇,并不太乎一时的名声,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被人这样算计。
“看来我这么一个人如今已经成了香饽饽,明里暗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
自嘲地耸了耸肩之后,徐勋也不理会面è微沉的王守仁,径直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随即才抬起头说道:“没错,这主意是我出的。先帝去得突然,生前并未选好陵寝,所以仓促之间要选址,无论是对礼部还是钦天监,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营建是要数月之完工,是难上加难,对于国库的压力也很不小。杨子器上书,是因为他既然看到了,那便要明白上奏,这是他自己的风骨意气,皇上信与不信,查与不查,都只可控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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