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相撞的轨迹(一) (第1/2页)
上一章明明已经审核通过,不明白为什么无法显示,用手机进入阅读似乎能够看见内容,实在等不起的书友可以先去手机起点站,真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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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公司草绿色斑点篷车队的离去和来时同样突然、迅速。从收拾行装到出发不超过一刻钟时间。大多数村民还在被窝里享受梦乡时,上百人组成的大车队已经在不惊动任何人畜的夜色中,静悄悄地走了,一片纸屑也未在村外的宿营地留下。
“不管怎么看都是些受过严格训练的家伙。”
博德村的铁匠安德烈.维萨留斯绕着只剩车轮印的整洁空地上转了几圈后,神色凝重的发表村里大多数男女的一致看法。
“严格的纪律训练、风格十足硬朗的护卫,庞大的财力和强势扩张。老实说,这家商社让我有点头皮发麻啊。”
旅馆老板李拿度自嘲的挠挠头皮,锐利的视线扫过仔细清理后的宿营地,微笑中的认真成分谁都能感觉的出来。
不论作为商人雇佣的护卫或是隶属商社的私兵,这般优秀的表现都好的过头了。
“果然,是军队吗?”
“不得不这样考虑吧?”
摆出苦笑的样子,李拿度的脑子也在飞快的运转。
要是车队里护卫力量是军队出身或军队背景的家伙构成的话,V.E公司真正的主人是什么人就很值得商榷了。军队插手商贸往来从来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投资商社也在可理解范围之内。那么,V.E公司会是某个国王或者贵族名下的秘密资产吗?
不可能。
没有太多考虑,李拿度否定了这个猜测。
真是属于王家或者贵族名下的产业,行事风格上理应更加强硬高调才是。到目前为止,V.E公司都表现的十分低调,除了此次出行之外,没有任何嚣张跋扈的传闻流传。这种匪夷所思的低调跟那些就差没背上块牌子,写明自家主子是哪里的谁谁谁,趾高气扬招摇过市的商社完全不同。
恰到好处的维持着名声,同时又低调的大举扩张经营范围。能同时进行这两种相互抵触的行事风格,达成高度统一,本身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
“那样了不起的总裁大人难得出趟远门,真的只是为了【铁路】而已吗?”
李拿度嘴里呢喃着悖论般的疑问。
【铁路】和【机车】具有划时代意义,李拿度对这一点毫不怀疑。但李林为此亲自参与到对拉普兰境内线路勘测调查之中似乎另有隐情。
“能让商社大头目亲临一线,不是部下太无能不值得信任,就是事情太重要不经由自己处理不放心。两天来,总裁先生能悠闲的上我家喝牛奶聊天来看,无论【铁路】规划,还是他部下的能力似乎都不值得担心,多半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才来到这个冰天雪地的国家吧。”
干涩阴冷的晨风卷走几片落叶,空无一物的宿营空地泛起如某人笑脸般的诡谲神秘。
V.E财团有限公司总裁李林——身披各种传闻称号的少年在想什么、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李拿度连一点边都摸不到。因为怀疑其真实身份是精灵,正准备今天过来摸摸底。结果整支车队早已悄无声息的收拾好包裹离开了。现在验证怀疑的机会是彻底没了。
“追上去怎么样?不需要搜索魔法,顺着车轮印不用半天就能撵上他们的屁股。”
老朋友坎贝尔紧了紧腰带,似乎正准备去牵马。
“没用的,那样做会让对方怀疑我们,接下去的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李拿度摇摇头,否决了追踪提议。
以坎贝尔的骑术和他的爱马【雪花】的脚程追赶上V.E公司车队不成问题,赶上对方之后如何交涉才是让人挠头的问题。
不可能正面询问,那是最为愚蠢的方式。闲扯套话同样不可行。V.E公司的人可不会愚蠢到相信见了几次面的乡下人会有空闲跟热情骑上快马追上来是为了海阔天空的瞎侃,单纯跟踪对方的行止倒是可以考虑,但还是有问题。
“总裁先生是个有着比女人还要敏锐纤细的直觉,同时比山里的老狼还狡猾的人。以为他是小孩顺着车轮印追上去恐怕一不小心会吃大亏,暂时还是什么也不做、保持现状比较好。”
能不惊动任何一条看家护院的狗,将驻留地收拾干净的家伙会留下车轮印——这种可疑的疏漏没准不是真的百密一疏,而是做好充足准备、压根不惧任何追踪者的证明。
经验丰富的坎贝尔稍微花了点时间理解这一点后便默不作声。
基于某些特殊原因,博德村的村民们尽量避免引起外界的关注侧目。与V.E公司发生正面冲突是他们尽量避免的最终选项。V.E公司主动挑衅另当别论,一般情况下村民们不希望自己这边主动选择武力应对。
“在意……却不能出手啊。”
“不是以前了,我们不被任何国家承认,骑士团也已经只是个传说了。”
落寞与沧桑感浓厚的话语从李拿度口中说出时带有独特韵味,隐隐有超脱迷茫、恍惚、毫不眷恋过去的洒脱豪迈在空中飘荡。
“这件事就这样到此……那是什么?”
正要宣布判断和决定之时,【某样事物】闯入李拿度的视界。
飞扬的尘土正沿着土路蔓延过来,从扬尘和马蹄的声音判断来者只有一骑。李拿度没有看见催马扬鞭的骑士,健壮的马儿驮着背上静伏不动的主人,骑者的背上扎着几只羽毛箭杆外加一柄短斧的柄杆。
“见鬼,发生了什么事情?”
维萨留斯惊呼起来,还未等他进一步动作。熟悉无比的风呼啸着从身边擦过,铁匠不禁摸着脑袋【哎呀哎呀】的叹息起来。
明明不想再和麻烦事扯上关系,结果先是来了目的不明的商社车队,刚松了一口气又跑来了一个骑马的伤患。
——这天,该不会是要下刀子了吧?
揪着脑门上最后坚守的几撮头发,维萨留斯一边小跑一边咕哝。
李拿度单手扯住奔马的缰绳,嘴角淌着白沫的长鬃马在陌生男人将主人从背上卸下,一头跪倒侧躺在土路上,大眼睛忽闪了几下,汗水或眼泪浸润的光泽渐渐黯淡下去,鼻息越来越微弱,打出最后一个响鼻后再也没了声息。
“快……快告诉其他人……【食腐鸦】袭击了斯隆村……所有人拿起武器……”
从村里面闻讯赶来的男人们围着嘴里大口吐着血沫、嘴边刚长出绒毛的报信人,沉默的点着脑袋,倾听这个年轻人最后的声音。
“兽人来……来了……女人……小孩……做好准——”
吐出最后一口气,背部村庄的最后幸存者瞪着眼睛垂下了脖子,散大的瞳仁一动不动,冷冷的印出右手握拳,指节叩上心脏、弯腰行骑士之礼的男人们。不会动弹的眼睑被一只粗糙的手慢慢阖上。
“我们收到了您的传话,勇敢的孩子。全能的母神接纳了你高洁的灵魂,你的遗恨由我们来为你洗刷。”
自李拿度以下,村里的男人们无比虔诚的复诵赠予敬忠职守至最后一刻的年轻人,圣洁的哀伤悼词结束后。李拿度将永眠的小伙子交给坎贝尔和他的儿子去安葬,男人们保持缄默紧盯住李拿度。
和【怕老婆的旅馆老板】形象无缘,散出让大家心驰神往的熟悉气质。转眼间脱胎换骨的李拿度蹲下身,用随手捡来的树枝在土路上飞快的留下线条图形,男人们安静的分成两排,确保光线能更充足的照在李拿度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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